近日，美国洛克菲勒大学分子免疫学教授，研究艾滋病毒的顶级专家Paul Bieniasz在推特上发表的声明称：如果他想制造一场新的冠状病毒疫情，那么很简单。他会开发出一种接种两剂的疫苗，然后给数百万人接种，但是推迟第二针接种时间，比如4到12周，让疫苗引发的免疫力减弱，这样就会创造出一种抗疫苗的病毒。

这是顶级病毒学家Bieniasz讽刺英国12月30日的新政策，即允许两针疫苗的接种间隔时间长达12周，而不是疫苗临床试验中测试的3-4周。英国疫苗专家急于控制病例的大量激增，便想到延长接种的时间间隔，以期让尽可能多的人得到不完全的保护。

但Bieniasz和其他病毒学家担心，延长给药间隔可能会导致数百万人在等待第二次给药时只有部分免疫力—这可能会成为疫苗耐药突变的温床。

在英国伯明翰的一家国家卫生服务中心，人们排队接受COVID-19疫苗注射。但由于疫苗稀缺，英国延长了注射疫苗的间隔时间。

为此，Science杂志也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Could too much time between doses drive the coronavirus to outwit vaccines? 深度讨论了接种间隔时间过长会不会让冠状病毒战胜疫苗?

事实上，一些专家并不都认为两针之间的延迟会带来太大风险，特别是在权衡目前大流行冠状病毒SARS-CoV-2在许多地方的失控传播的情况。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进化微生物学家Andrew Read认为，全部的人有部分免疫力，一定要比一半的人有完全免疫力要好。

然而，创纪录的病例数也创造了一个特殊的环境，即每秒钟都有可能产生病毒的错误复制，从而产生变异。最早在南非发现的一种变异病毒，它已经进化出了两种突变，并降低了用于治疗COVID-19的抗体的有效性，这让人们不得不怀疑这些变异毒株是否也能阻止疫苗诱导的抗体有效性。

很多病毒学家担心，将给药间隔时间从比如说3周延长到3个月，可能会加速这种突变体的出现，因为会产生一批亚免疫人群，他们有足够的抗体来减缓病毒的速度，但不足以将其消灭。这些人可能会培养具有突变的病毒，使其能够躲避疫苗诱导的抗体。例如，通过改变抗体先前结合的部位的氨基酸序列，阻止病毒侵入细胞和复制。

一些数据支持部分免疫力可能会有利于产生新的变异。例如，最近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一项案例研究报告说，在一名免疫力低下的男子长期感染SARS-CoV-2并最终致死的病例中，与在一般人群中传播的病毒相比，病毒变异速度明显更快。

一些进化生物学家早前利用计算机建模生成病毒从疫苗中 "逃逸 "的情景的模型，结果表明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数据来计算这种仍在假设中的风险，任何单一的突变都不太可能使疫苗的有效性急剧下降。

来自芝加哥大学的流行病学家和进化生物学家Sarah Cobey就表示："我认识的大多数在公共卫生和进化方面进行动态建模的人认为[疫苗逃逸]是次要的关注点，现在更重要的是广泛免疫，我也在这个阵营中。"

从历史上看，很少有病毒能够进化出对疫苗的抗药性，只有季节性流感是个明显的例外，它自己进化得非常快，所以每年都需要新设计的疫苗。脊髓灰质炎病毒的变异速度要比新型冠状病毒快得多，但脊髓灰质炎疫苗仍然非常有效。而根据2020年10月发表的一份预印本显示，麻疹病毒大约每复制100万次就会发生两次变异。但57年来，麻疹病毒并没有能够终结其高效的疫苗，部分原因是疫苗能引起非常广泛的抗体，以至于没有单一的突变有很大的影响。

伦敦大学学院计算遗传学家Lucy Van Dorp表示，如果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型冠状病毒确实发生了重大变异，研究人员可以更新疫苗。她指出，辉瑞公司和Moderna公司生产的mRNA疫苗 "非常适合更新"。最早开发辉瑞疫苗的BioNTech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在接受《金融时报》采访时就表示，他们可以在6周内制造出一种新的疫苗以应对突变。

不过，科学家们还是希望用数据来解决他们的理论辩论。一些实验室正在研究来自接种疫苗者的抗体如何中和各种病毒毒株。而在南非进行的后期疫苗试验（在该国出现有关新菌株之前就开始了）预计很快就会有数据，这些数据应能说明该毒株逃避这些疫苗的能力。

同时，英国正在进行延长剂量间隔的人体实验。最后Bieniasz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虽然延长接种间隔不一定会产生抗疫苗的病毒株。但如果我想快速培养变异病毒，我一定会首选这个方案！

参考链接：

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21/01/could-too-much-time-between-doses-drive-coronavirus-outwit-vaccin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