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薪博弈的背后，走进死胡同的英超抗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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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Liverpool64《英超降薪博弈展现超高水准：谁说球员不读书？！》对本文思路的启发。
随着时间的推移，疫情的影响深入足坛的方方面面。自3月17日英格兰第五级别联赛俱乐部巴内特宣布裁员以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财政危机的风暴席卷整个欧洲。
最引人关注的依然是英超。4月4日，利物浦宣布为部分员工申请临时失业条款，迫于舆论压力仅仅两天后便撤回了该决定。无论是球员降薪，还是俱乐部申请救济，其他联赛的应对经验在英超都难以适用。
世界上最吸金的联赛此时似乎走进了死胡同。该如何破局？
来自大陆的经验
首先，我们需要了解其他联赛做了些什么。
西甲：政府兜底，豪门带头
3月27日，巴塞罗那率先宣布申请执行《临时就业条例》（ERTE），经劳动部通过后，企业只需负担30%的薪水，员工可以向政府领取救济金。不过待国家紧急状态结束后，球队仍需支付此前未支付的薪水。
尽管巴萨上赛季荣登德勤足球财富榜榜首，19/20赛季高达5.3亿的预算薪水支出（不仅限于足球队）仍是一笔巨大的负担。本应达到十亿的预算收入目前看来难以实现，而截至上赛季末俱乐部还有高达2.2亿的净负债。
财政策略对比：皇马VS巴萨
笔者曾表达过对巴萨高财务杠杆的隐忧，作为没有股东注资的会员制俱乐部，此时面临危机并不意外。
3月30日，巴萨一线队球员集体宣布接受降薪70%（疫情后不必再支付），为俱乐部解了燃眉之急。
此后，西班牙人、马德里竞技等队也先后申请执行ERTE，同时有多队宣布球员降薪，包括了同为会员制的皇家马德里。西甲联盟也呼吁其他俱乐部在尚未同球员达成一致前申请ERTE。
意甲：集体降薪，仍待协商
同样高杠杆经营的还有近年来依赖阿涅利家族输血的尤文图斯。3月28日，斑马军团宣布与一线队和教练达成降薪协议，将为俱乐部节省9,000万欧元开支，联赛重启后视情况补偿。
4月6日，意甲联盟宣布，除尤文外的19家俱乐部就降薪问题达成一致，球员将放弃1/3薪水。若本赛季择日重启，球员将只需要减少1/6薪水。
这其中隐藏的一条重要信息是，即使联赛未来得以恢复，足球俱乐部的财政损失依然惨重。不过球员工会尚未接受该提议。
德甲：团结一致，共克时艰
早在3月19日门兴格拉德巴赫就宣布管理层、教练和球员自愿降薪维持俱乐部运营。此后多特蒙德、沙尔克04、拜仁慕尼黑等队纷纷宣布降薪，其他俱乐部球员也表态做好了降薪准备。
此外，拜仁、多特、勒沃库森和莱比锡RB还联合声明筹集2,000万欧元资金帮助德甲和德乙中出现财政危机的俱乐部。
一直高举反金元旗帜的德甲似乎更懂得“共克时艰”的意义。有趣的是，受极端球迷指责违背传统的霍芬海姆是唯一一家明确表示无需降薪的德甲俱乐部。
法甲：全面降薪在望
法国政府的《部分失业政策》与西班牙ERTE类似，3月18日里昂宣布把大部分员工（包括球员）列入临时失业名单。
据媒体报道，就连财大气粗的巴黎圣日尔曼也执行了该条款，并考虑就降薪事宜同球员开启谈判。
法甲俱乐部的主席们也联合起来寻求银行融资，同时与转播商Canal+开启谈判，希望先拿到剩余的转播费。
球员工会与俱乐部方面的谈判也初步达成一致，如果顺利的话，一份阶梯式的全面减薪计划即将实施。
英超降薪博弈
1) 球员面临的舆论压力
社会舆论没少对英超球员发难。英国卫生大臣汉考克就在4月2日表态称，英超球员应该减薪以为社会做出贡献。
英超联盟在4月3日的俱乐部大会上建议俱乐部在不超过30%的幅度内同球员进行减薪协商，并宣布向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捐助2,000万英镑。
一时间，球员群体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2) PFA的反击与红军的“助攻”
4月4日英格兰职业球员联盟（PFA）发表严厉声明，先是暗指英超联盟的捐助金额过于小气，又表示英超球员降薪30%会导致少缴两亿英镑税款，对国家抗疫不利，以此驳斥英超联盟降薪的决定以及汉考克的指责。
PFA的这套说辞看似高明，实则存在逻辑漏洞。首先，英超联盟仅仅是建议在30%的额度内商议减薪，具体情况视俱乐部财政状况而定，并非所有球员年薪的30%。
其次，球员工资所缴纳的个税比例只有40%，若俱乐部因财政困难就薪资缺口寻求国家资助，耗费的资源可绝不止这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利物浦同天的声明吸引了媒体的全部火力。
红军宣布计划为部分非竞技部门员工申请英国政府的新冠疫情职位保留计划，该计划向员工支付80%工资，俱乐部只需要支付剩余20%工资。
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此前已有包括热刺、纽卡斯尔联在内的四家俱乐部执行了临时失业条款，人们还是无法接受英伦数一数二的豪门占用中小企业的补助政策，利物浦迅速被社会各界的批评声所淹没。
3) 利物浦退却，压力重回PFA
仅仅两天后，顶不住舆论压力的利物浦便通过CEO彼德-摩尔的致信向公众道歉，撤回之前申请临时失业条款的决定。
尽管前两个赛季利物浦累积盈利1.5亿英镑，此时面临财政困境却并不奇怪。媒体只知过往的利润情况，却缺乏对资产负债和现金流的专业认知，而这些恰恰是预示未来财务状况的关键所在。
上赛季末利物浦账面现金仅有3,800万磅，以上赛季薪资3.1亿的标准匡算只够支撑一个多月。虽然本赛季会有新的收入入账，但考虑到需要归还的1.7亿净负债，对于年经营现金流只有1.3亿的红军来说并不容易。
因此摩尔才会在信中称“关键的财政资源受到如此深刻的影响，显然会对我们以往的经营能力产生负面影响”。而Athletic也披露，管理层其实在之前已决定降薪25%，因不想对球员造成压力而未公布。
不过无论公众是否理解，因对舆论预计不足而造成的名誉损失已经发生。作为当地主要纳税人、养着853名员工的利物浦撞墙后，本打算走同一条路的其他俱乐部也要再三掂量了。
这样一来，压力重新回到了铁板一块的PFA身上。
4) 球员主动捐赠，矛盾根源浮出水面
球员群体们并非麻木不仁。4月9日，利物浦队长亨德森牵头，英超球员联合发起了名为“PlayersTogether”的活动，旨在帮助NHS募资。据报道基金规模已达到400万英镑。
球员的这一善举赢回了不少印象分。
为何抵触降薪？德布劳内此前的表态道出了根源，俱乐部老板是富豪，球员不是不可以降薪，但省出来的薪水不应该回到老板兜里。
德布劳内的确有底气呛声舆论，曼城的股东曼苏尔酋长堪称足坛最富有的老板之一，但并非每家俱乐部都有这样的实力。
而且，是股东就理应为这一切买单吗？这样的思考增加了些许阶级斗争的意味。
与此同时，阿斯顿-马丁、英国航空、玛莎百货等知名英国企业已为相当数量的员工申请了新冠疫情职位保留计划。
小结
4月9日，英超第一家与球员就降薪和延迟付薪问题达成一致的俱乐部出现了，南安普顿宣布管理层、教练组成员和球员同意四至六月薪水延迟发放（据息还将减薪10%-30%），优先保证普通员工100%的薪水。
随后西汉姆联也宣布球员同意延迟发薪，管理层与主教练莫耶斯降薪30%，股东将注资3,000万英镑支持球队运转。
据Athletic的统计，18/19赛季有12家英超俱乐部税前亏损，20家俱乐部合计税前亏损3亿英镑，缺乏自给自足能力让最富有的联赛在疫情下暴露出脆弱的风险承受能力。可以想见，一年之后这份榜单必将惨烈数倍。
金元让英超习惯于出了问题第一时间寻求股东兜底，反倒没有平民的德甲那般团结一致。这场扯皮的闹剧，让自诩拥有现代足球发源地文化的英格兰蒙羞。
好在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已经迈开，期待俱乐部和球员之间更多坦诚的沟通。疫情带来的负面情绪已经够多了，足坛本该成为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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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橘乐 CFA, CPA
资料来源：
欧洲足坛降薪成博弈：西甲底气最足，英超阻力最大
(http://www.whb.cn/zhuzhan/yd/20200409/339281.html)
综述：德甲涌动“降薪潮”俱乐部“抱团取暖
(http://sports.people.com.cn/GB/n1/2020/0327/c22141-3165175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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